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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lerny Spa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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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Sat 3:37, 19 Mar 2011 Post subject: 存在与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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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与诗意
把生活本身变成为一门艺术,这就是诗意地栖居。在众多“没有什么就没有存在”中,竟然会没有“没有诗意,就没有存在”,这终究是不可以原谅的。海德格尔说:如果人作为筑居者仅耕耘建屋,由此而羁旅在天穹之下、大地之上,那么人并非栖居着。(《建筑、栖居、思》)从仙居到人家,直至鬼地方,什么样的居才是人类的最爱?古往今来的哲学家们,他们笔耕不辍,著述宏富;然而,他们一涉及人类的理想境界,任谁也没有比荷尔德林说得更明快透彻:人诗意地栖居大地!荷尔德林注定会因为这句话得以流芳百世,而有的人即使著作等身也难逃速朽的命运。人生在世得能诗意地栖居,而不是被动地、黯然地活着,这应是最高的善,即中国古人所称“止于至善”。由此,我们便有了充分的理由引入一对海德格尔所独有的哲学概念:沉沦与澄明。可以这么说,存在之所以沉沦了(即人只有物相而没有人样;或者说人只是一个自在,而让存在沉入了海底),那是因为精神家园坍塌了,或者精神之家从来就不曾建成过;存在之所以澄明(即人活得非常具有人的灵性和光华,亦即其栖居非常具有诗意),那是因为精神家园始终像灯塔一样照亮着自己的生命。关于沉沦,海德格尔还另有说法,这就是“存在的遗忘”。按照我的三个世界划分(在我之前,毛氏泽东也曾把世界一分为三,但那是基于革命的、斗争的),即在自在、存在与超在中,存在才是真正尽了人的本分。于普通人而言,想达到神灵那样的超在几同痴人说梦,所以存在被遮蔽、被遗忘、被放弃,那就唯有打回自在的原形了。那么自在又是什么呢?自在是与人相比等而下之的动物、花草和木石。我们常说某人木相,就是指某人失去了作为人的那份灵秀。透过海德格尔高深的语言屏障,我们即可发现,把人们从存在的遗忘中唤醒,则完全仰赖诗意的降临了。我们所谓的麻木不仁,其实即是对诗性的迟钝,亦即对存在失去了发乎天然之知觉的那种状态。表面上看过去我们是栖居着,但我们栖居于一个诗意尽失的年代;我们不停地营造,但营造了一个类似于橱窗样的世界。于人而言,栖居如果流淌不出半点的诗意,那就不是真正的栖居,而仅仅只是置放(天知道是谁把我置放在这里而不是那边)。与荷尔德林相比,本雅明把居住的诗意表达为尘世的灵光,可惜灵光在他所居住的年代已越来越微弱、黯淡,所以他决意要“迎向灵光消逝的年代”,[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只是法西斯的铁蹄,轻而易举地就踏碎了本雅明要留住灵光的清梦,还顺带卷走了他的生命。尽管高端的诗意、灵光,惟勇敢的攀登者可以领略,但适合大众消受的诗意、灵光还是有的。本雅明对灵光定义为:“遥远之物的独一显现,虽远,犹如近在眼前。”这听起来有点玄,但细细琢磨则很有意境。照帕斯卡尔的说法,人不过是悬浮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东西,脆弱得如同风中芦苇。人既已无法抗拒从黑暗走向黑暗的悲剧命运,理当好好珍惜那个比预想要短且不复再有了的生命白昼。然而,珍惜是一回事,充分地实现又是一回事。自生以来,我们多半屈从政治的专横,默认文化的悲哀,听任经济的剥削,直到对诗意与艺术、对人间至美的东西麻木不仁。我们知道,在宋明理学中,仁是解做生命活力的。这不免又让人联想到杏仁、桃仁之类,而延续生命的不就是那么丁点东西吗?不仁,便是半死不活,好似我们的存在被一只不可名状的魔手,浇上血流如注的水泥;动弹不得的别解,便是槁木死灰。幸而还有意志坚强又隐藏很深的人,怀一颗哪怕杀身也要成仁的壮烈之心,发狠要表明一己的存在,“水泥盖的心房,终于长出了嫩芽……”(帕斯捷尔纳克)多情而诗意的俄罗斯人,[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即使是在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里,也照写礼赞生命存在的清丽诗句;而这也该是人执着于诗意栖居的最好范本。那么,如何才能让我们的栖居是富有诗意的呢?我以为,唯有文化和时间,才是让人诗意栖居的圣手,而发达的经济不是。发达的经济给我们居住的大地带来整洁、舒适、繁荣和新潮,然而却使我们居住的大地越来越乏味、越来越没有诗意了。于是,人们纷纷逃离现代化城市,而义无反顾地怀着朝圣般的虔诚向古村落涌去。有时诗意只与苦难、颓势结伴,无论泥泞路中的车辙,破败屋檐上的瓦松,还是暮色中的老树、昏鸦,在如今代之以宽阔的水泥路、高耸入云的大厦以及修建整齐的园林的年代里,诗已无可挽回地死去了。在现代化的都市里,在今天的居住中,哪里还找得到能涌现诗意的物象、时间和文化传承?因此,“人诗意地栖居”云云,已成了人们对现实闭上双眼而靠想象作为填补的梦呓;而全部的诗意,也就在想象的即非现实的活动中耗尽自身。对大自然的无限掠夺,无疑于掠夺人的生命本身。此话咋讲?因为大自然所赋予的万千气象是人诗意栖居的无穷源泉,而人之生命的华彩与否又恰恰有赖于诗意的多寡厚薄。试想,大自然被劫掠一空(马克思虽说过自然的人化,想必不至于是泛人化吧)以至气息奄然,人还如何诗意得起来?再有,诗意地栖居,其前提是个性化、私有化的营造。诗意地栖居,原不过是栖居于自己苦心营造的气氛里。不可重复的惟有私营的生命,但不是所有的生命都不在重复。芸芸众生一词,正是对人的千人一面、千部一腔的轻蔑的概括;目睹他们,就像目睹荒原上一排排随风摇曳、毫无二致的野草。人们常念叨着“宜居”二字,但也只是不懂装懂罢了。当欣欣向荣的大自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愈走愈远之时,还能有我们的宜居之地吗?我们有地方藏身却无去处赏心,在这个毫无理性可言的世界里,人的居住已如同物的入库、质的堆放。如今,我们想要在田埂上散散步,犹如白日做梦、夜里云游。迎着疾驰而来、飞驶而去的汽车,我们侥幸地行走在不知是街道还是公路的路上,而常怀有大难不死的感激之情。尤为痛苦的是,昔日随处可见的“天寒白屋贫,风雪夜归人”之类的诗情画意,于今再也无从觅处。平心而论,若说诗意地栖居大地,唐人的栖居早就诗意得不要再诗意了,与我们相比,唐人甚至可以说诗意得有些过头了。——诗意地栖居,真的不要很发达的物质文明,[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栖居的一个很通俗的说法是过日子。显而易见,诗意地栖居便是日子过得很富有诗情画意、很艺术、很美。但这于大多数劳苦终身的人们而言显得实在过于遥远,所以等而下之地希望能过上好日子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善良的人们,也常会祈祷他人比自己过得好——“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此间的过日子完全可以理解为:生命充其量不过是在自己所拥有的空间里的时间之流,而在这逝水般的时间之流中,显然,能营自己想营、可居自己愿居,这日子就过得比他人要好。说到底,任何营居都有一个美学上的追求。如果这是一个精神家园,那么它追求的美就是充实、深广和安恬。营造也许是辛苦的,但栖居必须是诗意的,否则就请无为吧,等而下之地过过日子,纵然为人也同样是等而下之的。
The exclusionThe head teacher wrote to the parents of R and F telling them that neither R nor F could come back to school, but that they would be given help in completing their course at home. He should, of course, have told the parents immediately, ideally by telephone followed by a letter, of their right to make representations to the governing b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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